從今年9月1日開始，歐盟正式對新車實施全球輕型車統一測試規程（WLTP），以取代原來的歐洲循環測試法（NEDC）。與NEDC相比，WLTP的測試數據更真實。受大眾“排放門”的影響，歐盟開始加強對汽車尾氣排放測試的監管，WLTP旨在縮小汽車尾氣排放實驗室測試與實際生活中的差距。WLTP的實施對歐洲汽車制造商造成了巨大的沖擊。近日，汽車廠商陸續發布了9月銷量數據，由于廠商提前清庫存，再加上部分車型在WLTP工況下無法滿足排放標準而導致銷售受限，多家車企的歐洲銷量大幅下滑。令人感到意外的是，歐洲市場大部分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型也因WLTP的實施而停售，它們的環保性能數據名不副實。

? 歐洲車企銷量大幅下滑

根據歐洲汽車制造協會（ACEA）發布的數據，上個月，歐洲乘用車市場新車注冊量為112.3萬輛，同比下降23.4％。由于9月1日正式實施的新排放測試規程，一些汽車制造商趕在WLTP實施之前清空庫存，為消費者提供大幅購車折扣，導致8月歐洲新車注冊量激增。

德國大眾集團旗下的大眾、斯柯達、奧迪、西雅特等品牌的9月歐洲銷量滑坡嚴重。其中，大眾品牌歐洲銷量同比劇跌43％，歐洲市場表現不佳也導致該品牌全球銷量下滑了18％。銷量下滑的原因之一在于此前部分大眾品牌車型在WLTP工況下未能達到歐盟新車排放標準（二氧化碳排放量須低于95/公里）而停售。不過，該公司表示，目前所有車型的暢銷版本已經符合新規。銷量下滑的另一個原因是，廠商趕在WLTP生效之前，提前采取激勵措施清理了一部分經銷商庫存。

大眾品牌銷售主管于爾根·斯塔克曼表示，在今年夏季銷量創紀錄之后，公司已經預測到未來幾個月會出現回落。“10月銷售也將受到影響。從11月開始，我們將為在歐洲的年底銷量沖刺做準備。”斯塔克曼稱。

今年9月，奧迪在歐洲的銷量暴跌56％，導致該品牌當月全球銷量下降22％。奧迪在一份聲明中說，在前兩個月里，其歐洲市場的銷售業績高于平均水平，原因是清庫存。奧迪方面預計，今年該品牌在歐洲的銷量將與去年持平。

從整體來看，大眾集團9月歐洲銷量同比下降37％。大眾集團的遭遇并非個案，而是具有普遍性。ACEA統計的各車企9月歐洲銷量數據顯示，標致雪鐵龍（PSA）同比下滑7.7％，雷諾下滑27％，菲亞特克萊斯勒汽車（FCA）下滑32％，福特下滑13.7％。“9月新車銷量大幅下滑，這并不意外，畢竟上個月初引入了新的WLTP測試，使得8月銷量激增31.2％。大多數歐盟國家在9月遭受了兩位數的損失，包括五大主要市場國家。”ACEA在一份聲明中表示。

? 插混車“水分大”被停售

不止是傳統燃油車在WLTP工況下面臨排放量超標的危險，就連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光鮮亮麗的環保數據也被擠出不少“水分”。據外媒日前報道，受WLTP影響，歐洲上半年銷量排行前十的插電式混合動力車中，有9款或被停售，或被逐出50克/公里以下碳排放汽車之列。在不少歐洲國家，50克/公里是超低排放汽車的界限，低于這個數值可以享受補貼。

“插電式混合動力車的優勢在于補貼。”咨詢機構JATO Dynamics分析師費利佩·穆諾茲稱。該機構的統計數據顯示，由于不少消費者趕在9月1日WLTP生效前購買新車，今年前8個月，歐洲插電式混合動力車銷量達到12.55萬輛，同比大漲48％。不過，穆諾茲預計，未來幾個月，插電式混合動力車銷量將大幅下滑。

在德國，二氧化碳排放低于50克/公里的新車可得到3000歐元的補貼。WLTP實施后，很多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已經無法再享受這一補貼。大眾方面表示，如果沒有補貼等鼓勵措施，插混車對于普通消費者來說可能有點貴。

除了大眾帕薩特GTE和高爾夫GTE外，保時捷卡宴E-Hybrid和Panamera E-Hybrid也在暫時停售之列，該公司稱：“我們不會再接受新訂單，直到合規新車生產出來，具體時間尚未確定。”

寶馬表示，其目前在售的530e二氧化碳排放量低于50克/公里，而225xe插電式混動MPV也可以訂購，但二氧化碳排放量為57克/公里，超過了臨界值。

德國汽車工業聯合會（VDA）主席馬特斯表示：“WLTP的推出意味著插電式混合動力車迎來重大變革。”

? 提升續駛里程才能拿補貼

面對WLTP帶來的新變數，汽車制造商有三種選擇。第一，在現有車型上投入巨資，提升純電續駛里程，使得二氧化碳排放量低于50克/公里，以滿足低排放汽車補貼標準；第二，暫時將車型從產品線中移出，進行大改款，例如配備更大的電池之后再上市；第三，不進行任何變動仍進行WLTP測試，引導消費者不要只重視補貼，用其他方面打動消費者。

作為歐洲最暢銷插電式混合動力車歐藍德PHEV的制造商，三菱汽車倉促地選擇了第一種方案，希望幫助該車的二氧化碳排放控制在50克/公里以下。

相比之下，大眾集團選擇了第二種方案。帕薩特GTE是今年上半年歐洲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市場的亞軍，大眾停止了這款車的生產與銷售。在2019年7月進行大改款之前，這款車將不會在歐洲上市。歐洲銷量排行第四的插電式混合動力車高爾夫GTE也要到2019年7月才會迎來改款，并與歐洲消費者見面。

歐洲汽車分析師認為，為了獲取低排放汽車補貼，插混車型需要配裝更大的電池，未來更長續駛里程的插混車將變得更加普遍。不過，車企也要權衡低排放汽車補貼能否抵消裝配更大電池所增加的成本。

? 零排放汽車才是“王道”？

英國近日公布的新規使得WLTP測試對插電式混合動力車的影響更大了。英國計劃從今年11月開始削減對于插電式混合動力車的補貼，重點推廣純電動汽車。根據英國政府的新規，新車二氧化碳排放量必須控制在50克/公里以下，且純電動模式下的續駛里程不少于70英里（約合113公里），才能得到3500英鎊的補貼，與目前的4500英鎊相比減少了1000英鎊。其他類型的低排放車型均不再享受補貼。

“隨著三菱歐藍德PHEV等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在消費者中間越來越普及，政府現在更關注日產聆風、寶馬i3等零排放車型的發展。”英國政府在一份聲明中稱。這意味著，三菱歐藍德PHEV、奧迪A3 e-tron等車將不再享受補貼。此舉受到英國汽車制造商協會（SMMT）的批評，SMMT擔心，插電式混合動力車補貼的取消可能會引發市場崩潰。

“這與政府在其‘零排放之路’戰略中宣布的成為全球超低排放汽車領導者的雄心壯志完全不符。取消插電式混合動力的補貼，會讓企業更難以實現二氧化碳減排目標。過去7年里，得益于補貼，插電式混合動力車的累計銷量達到16萬輛，但這還不到目前3470萬輛汽車保有量的0.5％。”SMMT首席執行官邁克·霍斯表示，“正如我們在歐洲其他市場中看到的那樣，提前取消購車優惠可能會對需求產生毀滅性影響。例如，丹麥宣布取消電動汽車補貼政策后，其當年的純電動汽車銷量下滑了73％，而且市場至今未能恢復。”

根據SMMT的統計數據，新能源汽車是英國新車市場中增長最快的細分市場，今年前三個季度增長了22％。不過，WLTP的生效以及對柴油車的限制，使得英國前9個月新車總銷量下跌7.5％。整體市場表現不佳也讓SMMT非常擔憂。

為了安撫汽車業，英國政府近日發表聲明稱：“插電式混合動力車是我們道路上最清潔的汽車之一，與汽油車、柴油車相比，它排放的二氧化碳要少得多。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市場將繼續通過較低的汽車稅、基礎設施補貼和其他獎勵（如免費停車）等措施得到促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