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，在洛杉磯郡405高速公路上，一輛特斯拉Model S撞上了停在路邊的消防車。司機告訴消防部門，當時汽車處于Autopilot模式。這次事故再次表明了半自動駕駛系統的缺陷。目前，能讓汽車在特定條件下自動行駛的半自動駕駛系統正越來越普及。

這起事故沒有造成人員傷亡，但卻帶來了技術問題：地球上最先進的駕駛系統為什么會看不到一輛消防車停在那？

特斯拉沒有證實在事故發生時汽車處于Autopilot模式。不過，特斯拉的手冊已經警示稱，系統并不能很好地處理這種情況：“交通探測巡航控制技術無法探測所有對象，在遇到靜止車輛時有可能不會剎車/減速，尤其是在時速超過80公里時，或者你前方車輛變道，前方變成靜止車輛或對象時。”

沃爾沃的半自動駕駛系統Pilot Assist也存在類似缺陷，例如在前方車輛變道或轉彎時。沃爾沃的用戶手冊顯示：“Pilot Assist會忽略靜止車輛，繼續加速至預設速度。司機必須進行干預，并踩下剎車。”換句話說，你的沃爾沃汽車不會剎車，以避免撞上前方突然出現的靜止汽車，車輛反而還有可能繼續加速撞上去。

對于當前所有配備自適應巡航控制，或自動緊急制動系統的汽車來說，情況都是如此。這聽起來像是個明顯的缺陷，也是工程師急需解決的可怕錯誤。然而情況并非如此。這些系統的設計本身就忽略了靜止對象，否則系統就完全無法工作。

Zenuity是沃爾沃和Autoliv共建的一家公司，開發駕駛輔助技術和無人駕駛汽車。該公司新技術總監埃里克·科林（Erik Coelingh）表示：“在沒必要的情況下剎車，以及在有必要的情況下不剎車，在這兩者之間你總是需要維持平衡。”他所說的是“假陽性”問題。在高速公路上，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剎車與發生緊急情況而沒有剎車同樣危險。

加州理工學院自動化系統和技術中心的阿隆·艾米斯（Aaron Ames）則認為：“唯一安全的場景是不要移動。”然而開車時不可能不移動。“你需要對應該關心的信息和不關心的信息作出合理假設。”

卡耐基梅隆大學研究自動駕駛的拉吉·拉吉庫馬爾（Raj Rajkumar）認為，特斯拉的關鍵傳感器之一也做出了類似假設。他指出：“他們使用的雷達顯然是用于探測運動的對象（與自適應巡航控制系統中的典型情況一致），無法很好地探測靜止對象。”

這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瘋狂。雷達能了解所看到任何對象的速度。這樣的雷達技術簡單、成本低、健壯性好，并且很容易被集成至前保險杠。雷達也能探測高速公路上的很多東西，例如道路上方的標志、松掉的輪轂，或限速標志。因此工程師們做出了選擇，告訴汽車忽略這些東西，同時專注于道路上的其他車輛：他們對系統編程，讓系統專注于運動的對象。

這種令人不安的妥協或許要比什么都不做更好，因為有證據表明，這樣的系統可以規避其他類型的事故，挽救人們的生命。而在使用半自動駕駛系統時，如果所有人都遵照汽車廠商的指示，在看到靜止對象時立即接管汽車控制權，那么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。

長期解決方案是將多種具備不同能力的傳感器，以及更強大的計算能力結合在一起。其中的關鍵是激光雷達。激光雷達利用激光去建立汽車周圍環境的精確圖景，并且很容易區分輪轂和警車。然而問題在于，與普通雷達相比，激光雷達的發展還不成熟。這種傳感器非常昂貴，不夠健壯，同時也無法很好地應對雨雪等環境。目前，幾乎所有公司都努力開發全自動駕駛系統。這種系統集成了激光雷達、普通雷達和攝像頭，可以完全避免人為的操作失誤。

不過，特斯拉CEO埃隆·馬斯克（Elon Musk）并不這樣看。他堅稱，只需要普通雷達和攝像頭就可以實現全自動駕駛。他還沒有證明自己的觀點，也沒有人知道他能否成功。在涉及到類似出租車的服務時，激光雷達的價格和可靠性問題就變得不太重要。對于此類服務，服務提供商可以逐步攤銷成本，并定期維護。然而對一般消費者來說，在當前車型中使用激光雷達還是不可行的。

與此同時，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有缺陷的系統。這是技術妥協的結果。即便最出色的系統也看不到紅色的消防車，這再次表明，通往自動駕駛技術的道路有多么漫長和曲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