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聞中的福特裁員計劃終于有了下文。

福特汽車近日確認，將在美國、加拿大和印度裁減大約3000個崗位，其中2000人為固定薪酬的全職員工，其余1000人為合同工。福特本周內告知被裁員工這一消息，而裁員令將在9月1日生效。

01矛頭指向內燃機

福特此次裁員并非毫無預兆，且或許只是一個開始。就在一個多月前，有知情人士向彭博社透露，福特計劃裁員8000人，以壓縮成本，并將更多資金用于電動化轉型，而裁員可能會分階段進行。對此，福特當時未予置評，但稱正聚焦架構重組，精簡成本，從而與同行競爭。其實話語中已經流露出了裁員的意味。

至于裁員的原因，福特希望在智能網聯電動汽車新時代保持競爭力。福特執行董事長比爾·福特和CEO吉姆·法利在一封致員工信中寫道：“打造這樣的未來，需要改變和重塑一個多世紀以來我們的幾乎所有運營方式。這需要專注、清晰和速度。正如我們最近幾個月所討論的，這意味著重新部署資源，解決我們的成本結構問題，我們的成本結構與傳統和新的競爭對手相比沒有競爭力。”

簡而言之，福特認為自己人手過剩，需要裁員。事實上，在7月底的福特第二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，吉姆·法利已經明確表示將會裁員，并稱，“毫無疑問，我們有些地方的人確實太多了”、“我們有的技能已經不適用了，有些工作需要改變”。

法利話語中的“有些地方”、“有的技能”主要指的是內燃機部門。福特已經決定向電動化和數字化方向轉型，但擁有相應技能的員工數量并不多，大部分仍主要從事傳統燃油車業務。更何況，與穩扎穩打的同行通用汽車相比，福特在改革方面更為激進。就在今年3月，福特宣布拆分汽車業務，成立新的電動汽車和內燃機業務部門，再加上此前成立的商用車部門，三個業務單元計劃在2023年實現獨立運營、自負盈虧。

對于電動汽車業務，福特有著明確的認知，其預計在2025年開始生產下一代車型前，電動汽車業務將無法盈利。為此，法利一方面稱內燃機部門是“整個企業的利潤和現金引擎”，希望以此為電動化轉型提供資金，另一方面也表示，希望通過優化架構，將內燃機業務的結構性成本削減30億美元。“我們員工太多，投資太多，業務太復雜。我們的管理團隊堅信，我們的內燃機和電動汽車投資組合收益不足。” 吉姆·法利在今年2月的一次業內會議上表示。可以看出，對于裁員，福特醞釀已久。

02轉型焦慮中加速“甩包袱”

當前，內燃機業務仍是福特的主要利潤支柱，但出于長遠考慮，福特的各項資源正在向電動汽車領域傾斜。就在7月下旬，福特宣布，到2026年將在電動汽車領域投入500億美元，陸續在全球布局電動汽車生產基地、電池組研發中心等硬件設施，目標是2023年將電動汽車年產能提升到60萬輛，2026年達到200萬輛。福特此前還預計，到2030年，電動汽車將占到其全球銷量的50%。

如此巨大的投入，對于福特來說也是不小的壓力，尤其是進入今年以來，芯片短缺、原材料價格上漲、俄烏沖突、全球通脹等，使得包括福特在內的全球汽車行業持續承壓。再加上，對于初創公司Rivian的投資失利，使得福特在今年第一季度虧損54億美元，第二季度虧損24億美元。在這種情況下，成本削減成為重中之重。

另外，裁員對于福特來說并不是什么新鮮事。為了“甩包袱”，福特近年來一直在推進全球業務重組，終止難以盈利的地區業務。例如，2019年5月，福特宣布在全球裁減7000人。2019年6月，福特再次宣布在歐洲范圍內裁員1.2萬人，并關閉或出售6家歐洲工廠。2020年9月，福特宣布在北美裁減1400名員工。2021年1月，福特宣布陸續關閉三家巴西工廠，5000名工人受到影響。2021年9月，福特宣布停止在印度生產汽車，并關閉兩家印度工廠，為此裁減約4000人。

今年3月官宣的汽車業務拆分計劃，令福特緊迫感更強。再看同行，曾經不被傳統巨頭放在眼中的特斯拉，正隨著得州工廠、柏林工廠的投產快速壯大。不久前通過的《2022年通脹削減法案》，使得特斯拉、通用旗下電動車型重新獲得了補貼資格。這一切，都給福特帶來了更大的競爭壓力，尤其是從盈利來看，今年第二季度，特斯拉凈利潤超過22億美元，而福特則為6.67億美元，第一季度更是出現31億美元的巨虧。這促使其焦慮中加快了改革步伐。

當然，福特也并非個例。今年6月，Stellantis集團針對其美國斯特林高地沖壓廠啟動裁員，并在7月與意大利工會達成協議，在意大利裁員1820人。意大利金屬機械工會UILM預計，電動化將導致汽車行業30%的就業崗位面臨風險。美國Gartner咨詢公司分析師邁克·拉姆齊也認為，隨著整個行業面向電動汽車主導的未來，其他車企也很可能被迫裁員，因為現有員工大多不具備轉型所需技能和才華。“我敢肯定，大多數車企都面臨著重新安排員工的巨大壓力。”他說。